六十三岁那年,我在公园看两个老头下棋。其中一位浑然忘我,举着棋子很长时间未落,连鸟粪落在肩头都未察觉。事后他笑说:“刚才不知身在何处,就感觉自己和棋局融成了一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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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头一震——这不正是《庄子》里所说的“坐忘”吗?
“堕肢体,黜聪明,离形去知,同于大通。”年轻时读这段话,只觉得玄乎。打坐六七年,直到去年的一个黄昏,我才第一次触到它的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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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我照常打坐,从脚底开始放松。当松弛感到达了眉心时,突然,一种奇妙的体验来了——
身体感觉消失了。不是麻木,而是像一滴水融入大海,找不到自己的边界。
思绪也停了。不是空白,而是念头如薄雾一般飘过,不留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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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没有“我”在打坐,只有存在本身。等回过神来,一看表,已经做了50分钟,却感觉只过了一会儿。全身轻盈如羽毛,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通透。
这才让我明白了,庄子说的“忘”,不是忘记,是超越。
现在年轻人爱说“心流”,我看这“坐忘”就是古人最极致的心流。不是去追求它,而是通过三步,自然抵达:
先放松这把老骨头
别急着盘腿。从脚趾开始,像温水漫过全身,一处一处地放松。肩颈尤其要放松——这里藏着我们一辈子的紧张。身体放松了,“堕肢体”就自然发生了。
心头万千思绪,终归于“静”
杂念来时,不驱也不赶。想象自己是个守门人,看着念头如宾客来来去去,不迎不送。慢慢地,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就安静下来了。这便是回归自然、质朴的本真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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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“忘”了还有个“我”
当身体不存在、念头不生了,那个整天喋喋不休的“我”也跟着淡了。这时,你不是在感受宁静——你本身就成了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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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奇妙,自从体验过几次“坐忘”,生活中许多烦恼竟自动解开了。不是想通了,而是那个纠结的“我”暂时退场了,问题便不再是问题。
现在打坐,我不再强行追求气感、通周天。只安然坐着,让一切自然发生。如同老树不言,却见证四季;深潭无波,却映照云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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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你问我这老人有何心得,我只想说:真正的修行,或许就是从“有为到无为”的旅程。当你能忘得彻底,天地自然会向你走来。
注:上述内容只是个人体验,仅供参考,如有不适线下就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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